安如莺不想祁世骧会在此处等着她,一时愣了神,竟不知如何回他。
况且他信口胡诌甚么府中迷了路,得她指点。他分明侯在那处捉弄她。昨日一同回府之事他还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提起,真真无耻之极。
她乍一听难免心虚又慌乱,想也没想,便朝岑云舟看了过去。
岑云舟见如莺一双眸子若碧水澄澈,怯怯又似依赖似地看着自己,他被她看得心儿软塌塌,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。
想来她也领教过这祁三公子的脾气,许是有些担心。
如莺在岑云舟的笑意里回了神。祁三是无赖,她不可能同一个无赖在众人面前撕掳一二。只得含恨唤道:“祁三表哥。”
祁世骧讨了这声表哥来,如饮了蜜水般,心头甜滋滋一直到宴后。
小辈们又约了明日、后日去跑马游玩。
如莺不愿意去,便道:“我身子有些不适,也不会骑马,去了恐败坏大家兴致,明日我便不去了。”
岑云舟道:“如莺妹妹上回小恙还没好全吗?”
如莺还未回话,安如芸便插嘴道:“姐姐从小身子不好,不爱出门。但这几年不是已大好了吗?怎还这般三天两头身子不适?前两日你身子不适,昨日还好好儿同岑公子出去玩了。”
祁思玟道:“如莺表妹许是昨日玩累了。今日好生歇息,便能缓过来。我也时常这般。若因了不会骑马便败了众人兴致,想必这里,有一半人是要败坏兴致了。我也不太会呢!”
说罢,走到如莺身前,牵了如莺的手,我每回过来安源,都只见着如芸表妹,只我们两个女孩儿一处,少了热闹。今日同如莺表妹相见,颇有一见如故之感。我日后恐是难有机会再来安源,盼着表妹一同陪我们游玩一番。
如莺不知祁思玟为何会对她生出一见如故之感,又为何对她这般客气。她是安如芸的嫡亲表姐,安如芸同她关系如何,想必她也清楚得很。
只是话说到这个份上,到底推脱不过,她只得应下。
如莺应下这话,倒教一众人都如了意。
岑云舟自不必说,已是想好,明日便不同祁世骆他们骑马了。只陪在她身边,她愿意学,他便教她;不愿意学,便随她一道儿走走,赏一赏湖光山色,也是极好。
祁世骧料得这丫头要找些敷衍的由头来躲着,必不肯出来游玩,他原还盘算着找甚么借口迫她出来,眼下不用自己费神了。他不由看了这个四堂妹一眼。
如莺应下明日之行,心里有些不得劲。众人散时,难免有些恹恹。岑云舟见她这般,寻了机会走到她跟前悄声道:“妹妹若是累着了,明日我也不骑马,只陪着妹妹随处看看。妹妹不必担心,回去只管好生歇息。”
如莺朝他笑笑,道:“是有些累,那明日便劳云舟哥哥。”
出了门厅,二人别过,如莺目送岑云舟走远,在游廊边稍稍站了会,身旁立了个人也未察觉。
“表妹昨日坐马车可是累着了?”
如莺一扭头,见这坏胚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,他还提昨日马车之事,倒真是臭不要脸,她看了不远处的祁氏兄妹一眼道:“祁三表哥说的甚么话儿,我一不曾行远路,二不曾中途坏了马车,坐马车怎会累着?祁三表哥这番话该是对思玟姑娘说才是。”
他见她同那呆头小子凑一块嘀嘀咕咕甚么累不累,二人又依依惜别,便忍不住撩她一句,不想她一大堆话等着他。
院中纱灯照着她润泽唇儿张张合合,他不由压低声儿道,“牙尖嘴利的丫头!该你张嘴时你不张嘴,不该张嘴时偏张。你的小嘴儿便是欠了教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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